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窑洞里的油画半岛bandao体育,

2024-09-0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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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清早出门,曲曲拐拐间,一路穿过几个庄子,顺着跌宕起伏的道路一直往东上山,行至半山处,方觉方向不对,遂折回,寻至那条熟悉的小道,掉头再往东,车外枝叶婆娑,竞相扑面而来。

  王赵村,是妻子的姨家。姨姨姨父两位老人均已作古,那天是姨父的祭奠日子,在外工作的表兄弟们都回家了,我们也特地赶了几十里路过来祭拜。

  这里是中条山西麓的一个小山村,属闻喜与夏县交接处的裴社镇。小村隐没于植被丰茂的沟壑中,如两峰间劈开数十米宽的口子,小村顺坡就势,依山而立。房屋层层叠叠,往东向上延伸百十米,三三两两的屋舍掩映在树丛间,安详静谧。入村小道蜿蜒,距村口五十米开外,得走一个“之”字形弯后,才能看到村子,真正是曲径通幽处,峰回路转后,才到“柳暗花明”时。这大概也是我跑错路的缘故吧。

  刚及村口,就可看到路左侧一门楼矗立,高丈五有余,为典型的晋南民居院门,我们俗称“哨门”。门楼为砖砌,屋脊上猫头耸立,门洞方角,黑漆木门,门顶为砖拱券,稍缩往里,菱形出花,置一匾额曰:勇攀高峰。左右有砖雕额枋,是晋南民居所特有,做工精细,可见当时砖瓦工的手艺之好。门楼顶为木椽灰瓦,特别是木椽下另有砖雕斗拱,也叫飞檐,与庙堂相似,民居实为罕有。

  记起小时候我家的老院哨门,门顶只是细椽灰瓦遮雨,没有这种砖雕门楼,想必这户人家家境很丰裕。可惜的是,门楼尚在,院落却是杂草丛生,徒留一段不足三尺的土墙,斑驳陆离,大概是这户人家事业有成,举家迁往兴盛之地了吧。

  越往里走,地势愈高,说是村道,其实算是巷子。稍向右转,再往左,如一张拉开的大弓,路旁空旷处有碾盘,紧挨着碾盘的是搭着架子的葡萄,葡萄下有葱,有豆角,有辣椒。一路向上,菜园子随处可见,各户人家门口葱茏,菜畦大小不同,地形各异。花椒树下的南瓜蔓正是疯长的季节,五六米长很寻常,肥硕的叶子绿莹莹的,橘黄的花朵像一个个喇叭,嘴巴长得大大的,仿佛在用力吮吸空气里的营养。

  上一个不算陡的坡,一块约30平方米的场地突现在车前面,那是砂石地面,一条很细小的水流从场地左边跌跌撞撞过来,在坡顶与场地交界处转身向右,顺着巷子流向来时的方向,我们一路上来却不曾留意到。

  场地尽头是一处矮墙,弧顶门洞,紫薇攀绕,碎花点点,绿意盎然。早已到家的表兄弟亲热地迎出门来。

  入门,过小偏院,再穿过南屋下过道,便是一个很大的院落,我们正是从南屋下过来的。南房五间,最西一间前后敞开,留了进来的过道,算是二道门。房屋属典型的20世纪六七十年代晋南土房,土墙上镶嵌着手工做就的格子窗,今天令我意外的是,格子窗间隔处,多了一幅写生油画:桌子上放着精致的茶盏瓷杯,玻璃器皿,洁白的纱巾柔软地散落在桌子上半岛bandao体育,,绿的、红的、紫的、粉的,颜色让画面融合在一起,柔美安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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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一个远离都市的小山村,一个玉米地环绕着的院子里,竟然会有人用油画装扮老屋。

  诧异间,步入小院北屋。刚跨进房门,一股凉意直贯全身,一眼到底,并没有看见空调,房内凉爽,是有窑洞调节温度。房间墙体洁白,左手墙上挂了许多相框,是家里人各时期的照片。

  靠右一孔是卧室,瓷砖贴的土炕宽绰整洁,窑洞靠内有两个木床,跟其他地方看到的窑洞格局大致一样。移步至左边窑洞,墙上挂着的物什迎面冲击着我的眼眸,一幅幅精美的油画罗列,让我宛如置身于美术陈列馆,叹为观止。这是我此前没有看到的。此刻才明白,南边屋前的油画是怎么来的了。

  我不知道用怎样的语言来表述此刻的心绪,也不能用专业的视角解读油画的意境,只是全身心地盯着一幅黑白木刻画,心绪翻涌。画上的房屋、树木、屋前的碾盘,不就是这个村子的模样吗?

  烦躁的现代生活,并未能叨扰山村的宁静,日出日落的田园村居,与高雅的殿堂艺术没有一点违和感,没有让你觉得突兀,竟是如此相得益彰。尽管在挂着油画的窑洞里,青砖铺的地上堆放着白菜、萝卜,还有菜油。

  如此温馨雅致,怎么也不像是一座没有人打理的院子。我分明看到了,那份温暖还在这个家里。仿佛两位老人还在招待远方而来的我们。

  表兄弟三个,过去有着与村里人相同的生活经历,现在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美好前程。

  小时候,家里因为孩子多,生活颇为困窘,两位老人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,无怨无悔地劳作在几十亩土地上,缝缝补补养育着三个孩子。改革开放后,土地下户了,老人脑子活泛,种地有想法,留足够的优质公粮交给国家外,地里还栽了柿子树、花椒树,收入多了起来,却更是忙碌了。孩子们也是感恩父母辛苦,不让父母费心,学习刻苦,先后考上了大学。老大分配在了市里工作,老二做了人民教师,老三去了大城市。后来国家又免了农业税,惠农政策反哺农村,农民的日子是越来越好。弟兄三个结婚生子,更是体会到了父母的艰辛,媳妇们贤惠,用心善待老人,也依照父母家训教导孩子,孙辈也各自有了好工作。两位老人年事渐高,却舍不得离开自己的院子,没有依孩子们的恳求离开魂牵梦绕的小山村,只愿意守着黄土地,安度余生。

  当年的农家,因为有了国家的好政策,凭借几代人的拼搏,贫困之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可惜的是,父母因操劳过度,相继撒手人寰,不能享受儿孙们的回报了,可谓痛彻心扉。

  窑洞里的这些画,就是孙子孙女画的,他们用自己的才华把家乡的美皴染,把惦念挂在窑洞里、院子里,陪着爷爷奶奶……

  依稀看到山村的晨起日出,云绕雾聚间,青草如茵,遍地禾青苗壮,绿意直扑眼底。父母荷锄扶犁,耕耘收获。累时他们馍就小葱,和着清清露水,蹲在地埝上慢慢嚼,不时会有鸟儿落在不远处的小水沟边与老人凝望。

  假日时候,孩子们一定会抽时间回来陪陪父母,给老人做一顿可口的饭。霞落夜宁,星空飞萤,蟋蟀在深睡的鼾声里吟唱,陪着老人入睡,一个温馨的梦境从夜半演绎到天明。

  泥土砌的灶还在,墙根有整齐摆放的柴火。土灶柴火燃起,墙根处拔的小葱、篱笆旁采的辣椒,一把嫩绿,露水晶莹。花椒树上的花椒颗粒泛红,连同花椒叶子摘一嘟噜做调料,随意翻炒,铁锅铁铲叮当作响,香味儿匍匐在土墙灰瓦的老屋角角落落,窜进小巷子,附在花花草草上,萦绕在山村的清雾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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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翻炒的功夫跟上课一样娴熟,半个时辰后,窑洞里的饭桌上,红的、绿的颜色娇艳,凉拌的、热炒的,甜的、酸的、咸的、辣的味道齐全。

  木椅圆桌,饭菜入口,絮语间,大伙都说老二烧菜的手艺见长。他从小就喜欢做饭,就跟教书写文章一样。

  衣衫湿背的老二说:“炒菜还是因为咱爸妈,只要他们想吃什么,我就做什么,做的菜都是爸妈的口味。只要听到他们说一声好吃,我就很有成就感,就跟现在自己的学生考了高分一样。”

  忽然想起在村口看到的精致门楼,那户人家凭着努力走出了山村,到了更广阔的地方去施展才华。然而,天高地远,树大根深,母亲的柔情给予我们似钢坚韧,父亲的胸怀赐予我们如海豁达,踩在这块土地上,会给你灵魂上百分百的慰藉。孩子们把碾盘画在纸上,揉在心头,带在路上,他们未曾忘记自己的根,要留一份念想在故土。忽然明白,根扎得越深,枝叶就越茂盛,花儿就开得越美。曾经的村子没有衰落,母亲的身子没有瘦弱,农村的日子一定如燃烧的柴火,红红火火。

  挥手作别时,我想我还会过来的,还会来感受这个小家浓浓的温情,看一看这个小村明天的容颜。

  溪流涓涓,翠谷风绕,这山这水,这里麦田的浪和向日葵的黄,依然会在每一个夏天铺展如画,华夏人文这幅卷轴必定漫卷长空,浩浩飘扬、传承不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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